陆见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浮光掠影 (接微信体赵启平的法国之旅)

       你必须花时间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你真正需要的人,因为爱与信仰本质是一样的,它不是一种与人的成熟程度无关只需要投入身心的感情,不止包括感性元素,同样也需要理性元素。

                                             —弗洛姆

       上海有些微微的小雪,空气中的湿冷更深一筹。赵启平带着一个硕大的行李干脆穿越过在时间紧迫时往往显得更加宽阔的机场,利落地取票、托运、安检,妥当后与同事会和,安静地等待登机。

       赵启平坐上座位后,才轻轻舒了口气,他似乎已经很有一段时间没有坐过飞机,从六院调到第一医院,又迅速在新环境中站稳脚跟,绝非一件容易的事。他年轻,也气盛,即使专业足够过硬也难免面对一些质疑和风言风语,他只能咬牙坚持,做到比其他人更好,有人笑他自讨苦吃,但他只是希望自己的脊背能挺得更直些。

       飞行的旅途更容易让人思绪放空,他看着窗外隐隐翻滚的白云,忽然有一种茫茫然汇入天尽头的错觉,有种不知去向何处些许恐惧。大概每个坐在飞机上的人,都会想过,如果飞机坠落会怎么样?

       那就让它坠落吧。赵启平有些无所谓地回答自己,弗洛伊德说过,人生来有生本能与死本能。死本能让我们天性趋向于毁灭与侵略的倾向,而生本能与之对抗,如果没有足够的驱力,人类真的是很容易自毁的生物,这在动物界简直独树一帜。

       但好在我们还有生本能。赵启平只要想一想自家家人如果听到自己不幸坠机之后可能的样子,便赶紧摆正自己的态度。

       他对这次出国学习这么热心,也有些避开那位曲小姐的意思,这些日子她不屈不挠地现实网上的骚扰难得让他觉得困扰,有些同事调笑他:“怕了吧?”

       他只苦笑不说话,讲实话他不怕曲筱绡,怕的是要弄得动静太大,惹得明家那几位知道了,可就真的没法收场了。

       和曲筱绡一开始之所以能你来我往地交手,只是因为他以为她是懂得游戏规则的人,然而她看似精灵古怪的外表下掩盖的是一颗无法无天的心,行事作风中全是的被惯坏后的随心所欲。

       她之前总在无法理解他说了些什么之后抓狂地让他说人话,他当时就知道,这位姑娘注定不可能和他有什么更多的交集,她理解不了他,就算他讲那些话掰开揉碎讲给她,又有什么意思呢,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有共同的审美、爱好、甚至三观。

       飞机到达巴黎后,所有人都一脸倦怠地赶向事先定好的酒店,倒时差这种活动是所有人类对自己抗拒自然规律之后的妥协。

       赵启平把自己摊在酒店舒适的床上,也许是飞机上思绪飞的太远,几乎没有休息,一落地后就有扛不住的睡意奔涌而来,他牺牲了两双鞋的空间,万里迢迢带来了自己的枕头,将脸埋进去的时候,恍惚觉得自己还在上海的公寓中。

       醒来时,天已经暗了下来,他推开窗户,含着水汽的清冷空气扑面而来,恍然一怔,巴黎竟然也下起了雪。赵启平想了想,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件极其厚密的白色毛衣穿上,这还是李熏然在他临行那天,看到行李箱内的各类衣服之后不由分说塞进来的,李熏然坚定地认为赵启平收拾的衣服向来禁看不禁穿,一定要由李警官再次把关有备无患才行。

      想起李熏然不停地嘱咐他多穿些的样子,赵启平笑着摇了摇头,在穿上大衣之后迟疑一下,又加上了一条围巾。

      熨帖的毛衣带来软暖的触感,与外面的冷空气对抗着,赵启平忽然觉得怅然,自家这么贤惠的小警花就要这么给凌远那只腹黑的大尾巴狼,好不甘心啊。不过他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注定了适合自己的另一半,他知道凌远会在意李熏然,也知道李熏然会对凌远有好感。

       这是一种直觉,而小赵医生这方面的判断很少出错,出于一种天生的精明与对人性的敏感,只是对于他自己,他反而无能为力。

       居住的酒店位于市中心,与香榭丽舍大街只隔着一条街。明家三兄弟当年曾在巴黎留学,少年和青年时的赵启平不止一次的来过这里,如今且算故地重游,有着似是而非的熟悉感。

      道路两旁的树上披上了熠熠闪耀的灯光,在夜色中隔绝出仿若被光芒铺就的一条大路。

      不知不觉已经站在了凯旋门的下面,赵启平仰头,看着夜幕中显得更为高大而深不可测的建筑物,当一件事物有了能动人心魄的能力时,它就成为了一件艺术品,包含着许多人的不同情感,仰慕也好恸怀也罢,甚至更进一步,它可以代表着某些人的信仰。

       赵启平知道自己站在几百年前的无数英魂面前,不知为何忽感心神大恸,是一种陈子昂念出《登幽州台歌》的怆然。

       念天地之悠悠,念天地之悠悠。赵启平喃喃念道,只觉下一句如鲠在喉。

    “赵医生,好巧啊。”忽然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自身旁响起,赵启平吓了一跳,转目一看,一个男人站在离自己两米的地方,星目剑眉,巴黎璀璨的金色灯光撒在他的脸上,一时间俊朗的不可方物。在这一倏忽,时间空间交叠的错乱,似乎让赵启平见到了曾在梦中见过的水绿与艳红,在古老的民街中,有那么一个人,在街末巷尾处,如青松傲然,却眉眼带笑,温暖了凛冽的寒冬,挑灯立于自己面前。

       是谭宗明,赵启平想起来了。恍惚似乎很长,也很短,他仿佛听到了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声音。

       电光石火间,有什么在心中澈净明通,赵启平慢慢勾出一个好看的笑。

    “谭总,好巧啊。”他轻轻道。

    

※注:文中关于曲筱绡的看法仅是个人浅见,只关乎角色,不牵扯演员。

其实我的本意只是想探讨一下赵医生和谭总的相爱的可能性和契合性,也讨论一下有关爱情和信仰的话题,但笔力不足,可能没有完全写出我想象中的赵启平,如果ooc,那是我的锅,小赵医生是无辜的。

ps:最后好像有点点蔺靖乱入?啊啊这个是写之前完全没有想过的,只是写到凯旋门了,忽然有感而发,人总是会有一些似乎有前世记忆的错觉,到底是不是错觉,科学界现在也毫无定论,就姑且当他会有一点吧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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