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季】故人归
台风入境，暴雨倾盆，温度骤降至行人均披上御寒的外套。湿冷的水汽在地面上方十几厘米压迫得劈啪作响，本就晦暗不明的夜色传来更多模糊不清的气息，将远近的灯光笼成遥远明灭的暗黄。
庄恕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几步之遥的水冷风高，这样的天气总让人内心最深的隐秘之处无所遁形，气压似乎隔过窗户向着他扑面而来。
但如同所有的风花雪月都会被柴米油盐代替，沉寂的气氛被突如而来的电话打破，陈绍聪急切的声音从听筒另一边传来：“老庄！有个胸部中弹的患者，我给你们转上去。”
“好，”庄恕应着，又扬声向护士道：“三号手术室准备手术。”
匆忙的准备后他看到随着病人上来的几个人，全部浑身湿透，面色惨白，但就有那么一个人，于众人之中一下撞进了他的眼瞳。
依旧清朗的眉目，挺拔的身姿，虽然能看出面色因寒冷或其他什么原因屈服而苍白，但的确是比之前黑了些，也更成熟了。
庄大夫一向稳重的内心不由得晃了一晃，相遇总是不在人意料之中，以一种最特别的方式让你措手不及。
好在他面上的口罩保护了难得大脑当机的庄教授的威严。
身体的习惯让他跟着轮床向手术室走去，余光却瞥见了那人破损染血的衣袖，伤口已经被水冲的有些发白了。
“去急诊让陈绍聪给缝合一下。”他停下来，转头对上了季白的眼睛。
即使面部被遮挡面积多达百分之六十，季白还是一下子认出了他，目光几秒的交汇，他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失血却淡淡开心的笑容。
赵寒有点意外地问季白：“三哥，那大夫你认识啊。”
季白还没收回来的目光转到了赵寒身上，目光内容复杂深沉，看得赵警官打了个寒颤：“那什么，赶紧，听大夫的，急诊急诊，去找那个什么，陈大夫是吧。”
然后庄大夫就去手术室救死扶伤，季警官就去急诊被救死扶伤。
陈绍聪正在底下等着呢，他刚刚就想拦着那位自己还光荣负伤的警官，先把自己伤口处理了啊，那嫌疑犯都躺胸外的轮床上了还能跑了不成。
可是人家不听啊，非说自己这是小伤，等会再说，一定要送到胸外科不可。
不知道有什么非要送不可的。陈绍聪慢悠悠地准备着缝合的东西，哼着小曲带上手套。
果然那一群人呼啦啦又下来了，他指挥着小护士清理这位忍痛还要恪尽职守的警官的伤口，刚刚没注意，这会一看，这位警官来张照片妥妥就是光荣墙上那种给人民做宣传的典型啊——英俊硬挺还正气凛然，和拍到墙上就是仁和广大医生代表人物的庄教授一样一样的，瞧瞧，刚才清理伤口的小护士那手法轻柔的，跟自己往脸上擦保养品似的。
“那个——刚才那位庄大夫……”陈绍聪刚还想老庄这边这位赵警官就开口了。
“啊，那位是我们仁和胸外一把刀，伤者交给他你们就放心吧。”陈绍聪看了看伤口，并不是很深，一边缝合一边给广大警官科普自家医生代言人，加上赵寒又有心打听，也就是伤口不长，不然再等会庄恕的身高体重都要保不住了。
季白一直白着脸出神，半晌才道：“赵寒，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赵寒识趣收声，嫌我话多，那您倒是早点制止啊。
“行啦，最近注意忌口，别沾水，别剧烈运动，一周过来拆线。”陈绍聪刚将伤口缝合好，便又来了个病人，最后一句尾音飘在了三米之外。
众人都想让负伤的季队长赶紧回去休息，却被对方简单几句话制止，季白坚持自己上楼等待手术完成，赵寒察言观色，看了看自家三哥有些不同寻常的面色，然后把旁边几个碍事的都拎走了。
庄恕站了一个半小时之后圆满完成手术，走出来的时候还在想，以陈绍聪的手法，估计季白早就缝合完毕回去休息了，正有些怅然，便看到了坐在门口的季白。
比起刚才的苍白虚弱，这时候季警官身上披着大毛巾，手里捧着热奶茶——不用夸奖，仁和的护士就是这么有爱心。
“……”庄大夫有些复杂地看着面前的人，对方黝黑的眼睛由下向上转了半圈，定格到他的脸上。
憋了半天，庄大夫说出了久别重逢的第二句话：“伤者手术很成功，你放心。”
季白：“……”
季队长在怔了三秒之后，噗嗤笑了出来：“放心，我挺放心的。”笑意浸染了眉眼，柔和了刚刚皱眉的严肃冷硬，或者还有些忐忑的心绪。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顿住，四目相对中，全是对方的身影。
“回来了。”
“回来了。”
ps：昨天答应的庄季！一个短小的久别重逢，问题是明明写的庄季，为什么一写到陈绍聪就搂不住？！一定是因为他太可爱了不是我的错！对不起庄大夫季警官QAQ！
